前言
在2019年的北马其顿总统大选中,三位候选人将展开角逐:斯特沃·彭达罗夫斯基(Stevo Pendarovski)、杨诺夫斯卡·达夫科娃(Gordana Siljanovska Davkova)和芮卡(Blerim Reka)。他们都身为社会科学教授,在大选中都将自己描绘成“独立”候选人,各自收集了10,000份签名而没有选择寻求30位议员的支持。然而,实际上这三位候选人已得到了议会中政党的支持,并且由于各党调动其组织资源而得以收集了这些签名。斯特沃·彭达罗夫斯基得到了北马其顿社会民主联盟(SDSM)和阿族融合民主联盟(DUI)领导的执政联盟的支持;杨诺夫斯卡·达夫科娃由北马其顿内部革命组织(VMRO-DPMNE)领导的北马其顿反对派支持;芮卡则代表着贝萨(Besa)和阿尔巴尼亚(Albanians)联盟领导的阿尔巴尼亚族反对派的利益。民调显示,三位候选人都不可能在4月21日的第一轮选举中直接获胜;可以肯定的是,彭达罗夫斯基和杨诺夫斯卡将在5月5日的第二轮选举中展开对决。目前,彭达罗夫斯基似乎处于领先地位,不过他的领先优势并不明显。下面,将介绍这三位候选人及其竞选运动。
三位候选人
斯特沃·彭达罗夫斯基于1963年出生在斯科普里(Skopje),名义上是一个独立候选人,实则得到了北马其顿社会民主联盟和阿族融合民主联盟以及二党联盟的支持。他是第一位在第一轮选举前就被阿族融合民主联盟认可的北马其顿总统候选人,这种公开支持对彭达罗夫斯基来说非常重要。他在北马其顿社会民主联盟的支持下曾参加过2014年的总统大选,并成功进入了第二轮选举,但最终遗憾落败于格奥尔基·伊万诺夫(Gjorge Ivanov)(在2014年的第二轮选举中,阿族融合民主联盟并未正式支持伊万诺夫)。同时,彭达罗夫斯基及其支持者对2014年的选举结果提出质疑,并指责其中存在违规行为。他在2019年的竞选活动中经常提及此事,将其喻为“被盗窃的胜利”并经常暗示自己在2014年大选中是道德上的赢家。
彭达罗夫斯基兼有政治与学术背景。他从事公共服务的领域也非常广泛:1991至2001年为安全局工作;在第一届北马其顿内部革命组织政府执政期间,他于1998至2001年担任内政部发言人;2001至2004年,他出任共和国总统——北马其顿内部革命组织的鲍里斯·特拉伊科夫斯基(Boris Trajkovski)的国家安全顾问;2004至2005年,他是全国选举委员会的主席;2006至2009年,受聘为共和国总统布兰科·克尔文科夫斯基(Branko Crvenkovski)的外交事务顾问。在2014年的竞选活动之后,他仍然积极参与由北马其顿社会民主联盟领导的反北马其顿内部革命组织联盟。2016年他当选为北马其顿社会民主联盟的议会联盟成员。2017年,他成为推进北马其顿加入北约(NATO)的国家协调员,监督该国加入这一军事联盟的准备工作。除其政治生涯外,他还被一所私立大学——位于斯科普里的美国学院(the American College in Skopje)聘为国际关系专业的终身教授。
2019年彭达罗夫斯基的竞选口号是“携手,向前。”他主张北马其顿需要所有公民的和解与团结,以确保该国未来加入北约和欧盟(EU),认为公民的福祉应该优先于任何政党的成功。他强调,有必要进一步推进北马其顿的欧洲大西洋议程,建立强大的区域联系。彭达罗夫斯基承诺将在其总统任期内启动八项计划:建立超越政治党派的政治对话论坛;拓宽总统与选区直接接触的渠道;建立由总统资助的政治教育中心;为学生和研究人员设立基金;创立科学与技术年会;举办志愿服务类大型活动以促进社会团结;追求性别平等议程;雇用各族裔社区的代表到总统内阁工作。
杨诺夫斯卡·达夫科娃,1955年出生在奥赫里德(Ohrid),名义上是一位独立候选人,实际上受到北马其顿内部革命组织及其初级联盟伙伴的支持。达夫科娃拥有丰富的学术履历,过去也曾涉足政治;然而,她被视为一位具有高素质、高知识水平的社会活动家,因此被北马其顿内部革命组织确定为总统候选人。
达夫科娃曾在西里尔和迪乌斯(Ss. Cyril and Methodius)大学法学院工作过30多年,作为该校的终身教授,她是北马其顿政治制度和宪法法律方面最有成就的学者之一。她曾担任包括联合国在内的多个国际组织的顾问;是北马其顿独立后一些民间社会组织和倡议的创始人、成员或支持者。达夫科娃在1992至1994年间担任由布兰科·茨尔文科夫斯基(Branko Crvenkovski)领导的北马其顿社会民主联盟的不管部部长(Minister without Portfolio)。2008至2016年,她是北马其顿在威尼斯委员会(the Venice Commission)中的代表。2015至2016年,她积极动员学生和教授反对新颁布的教育法,这被认为是反对格鲁耶夫斯基(Gruevski)政府的更广泛运动中的重要内容;2018至2019年,她还极力反对《普雷斯帕协定》(the Prespa Agreement)。
达夫科娃的竞选口号是“为了北马其顿的正义,祖国在呼唤!”她认为,在目前北马其顿社会民主联盟及阿族融和民主联盟的统治下,北马其顿遭受了很大的不公正待遇、面临着生存的威胁(existential threat);该国名称的变化只是其中之一。她指出,北马其顿在法治、民主程序、经济发展、透明度、腐败和其他很多问题上都存在重大问题。她一直倡导其对北马其顿的愿景,即基于负责、道德和有能力的领导而将恢复国家尊严。达夫科娃还声称,她将推动北马其顿尽快加入欧洲大西洋议程,加入北约和欧盟关系到该国的未来。她将自己定位为一名融合了传统与现代特征的女性,以及一个经常挑战不同政府的有批判精神的知识分子。她认为,北马其顿需要一位强大的女性来担任总统,因为“女性能够清理残局”(“women can clean up the mess”)。
芮卡,1960年出生于斯科普里,也是一名独立候选人,其支持者为两个阿尔巴尼亚族政党——贝萨和阿尔巴尼亚联盟。芮卡是参与2019年总统大选中唯一的阿尔巴尼亚族候选人(和唯一的非马其顿族的候选者)。同他的竞争对手一样,芮卡拥有学术与政治资历。他是位于泰托沃(Tetovo)的东南欧大学(the Southeast European University)的法学终身教授。芮卡还是洛杉矶南加州大学和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的富布赖特访问学者。他曾在布鲁塞尔担任驻欧盟使团的团长(大使级),还曾经是北马其顿与科索沃(Kosovo)政府的专家。
芮卡提出了所谓的关于马其顿的共和思想;其竞选口号是“芮卡为了共和国(Reka for the Republic)”。他声称,北马其顿目前已是一个国家,却还不是一个共和国。他设想北马其顿应成为一个多民族的、融入欧洲-大西洋地区(Euroatlantic)的共和国;他将这样一个共和国视为化解被俘获和私有化的一剂良药(he sees the Republic as an antidote of the captured and privatized state),它充满着能够扭转人才流失局面的机遇,其中施行法治而非人治。他批评了目前根据各种族的规模来分配个体与集体权利的政治机制,主张全国所有公民(特别是少数民族)应享有完全平等的权利。在他看来,这一切只有通过共和思想的恢复才能实现。不过,芮卡的主要目的在于吸引阿尔巴尼亚族人进行投票,他表示如果阿尔巴尼亚人想获得更多权利就需要投票支持自己,而不是阿族融合民主联盟的候选人(即彭达罗夫斯基)。他还认为,阿尔巴尼亚人不应该沦为选民的角色,而要成为总统候选人,以充分享受民主的益处。
芮卡的候选,被认为是理想化、象征性的,因为他不可能赢得足够的选票进入大选的第二轮。然而,从长远来看,芮卡的参选有利于较小的阿尔巴尼亚族政党获得知名度,并赢得该国主要的阿尔巴尼亚族党派——阿族融合民主联盟(DUI)的部分选票。在过去的两年里,支持芮卡的两个政党都曾进入和退出由北马其顿社会主义联盟和阿族融合民主联盟领导的执政联盟。然而,在当前总统大选的背景下,芮卡及其支持者扮演了反对派的角色,其竞选活动向前述两个政党传递出了批评的信息;他们批评扎耶夫(Zaev)政府不能确保实现北马其顿成功融入欧洲大西洋一体化,还批评阿族融合民主联盟没有充分推进阿尔巴尼亚族的议程。作为回应,芮卡遭到了来自北马其顿社会主义联盟和阿族融合民主联盟的严厉批评:他被指责“窃取”了彭达罗夫斯基的阿尔巴尼亚族支持者的选票,从而为北马其顿内部革命组织及其支持的达夫科娃创造了有利条件。阿族融合民主联盟的官员称,芮卡过去曾与该党有密切合作,并将他视为阿族政党与事业的叛徒。